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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六零章真正的魚青鸞已經死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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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六零章 真正的魚青鸞已經死了!

“因為朕,在花街裏頭,布了一個天羅地網,就等著他跳。只要他去找女人街最美的女人,那他鳳天奇明兒個就再也沒臉來為陳家求情!”魚青鸞說到此,便把手中的和田玉交給花紅。

“仔細收妥,那些個古玩玉器,一件都不能少!”

皇帝逛花街,自然隨從無數。太子並各皇子們都緊隨其後。生怕皇帝吃了虧去。

皇帝一身微服,看來甚為扭泥。他才入女人街,便被那滿街的脂粉味兒給熏得蹙緊眉頭。他的後宮,有女三千。個個姿容嬌好。縱是走錯了路碰見的燒火丫頭,也是清秀有餘,體態婀娜。

如今這女人街上的女子,個個塗脂抹粉。環肥燕瘦,年紀各異。自然也是美醜不一。他忽而轉身,數度想逃離那女人街。太子見皇帝面色甚為難看,遂便在皇帝耳邊輕道,“父皇,不如咱們回宮去罷。您今兒個到了此處,總算也是進了花街了。”

皇帝面色肅然。他手中執了一把折扇,忍不住霜聲漠道,“既然來了,又焉有回去的道理!”他話才到這兒,這便深吸口氣,胡亂的進了千花樓。

那老鴇子顯然是與眾皇子相熟的。一見太子來了,遂便趕緊起身,甩著帕子笑臉相迎,道,“喲,幾位爺來了!這可好久都沒來了呢。”她話才到此,眼角便朝著鳳七漠漠的掃了一眼。

鳳七眉尖微蹙,見著老鴇子那模樣,嘴角竟釋出一抹冰冷的笑意。他漠漠的道,“老鴇子,把你們這兒最美的姑娘叫來。”

那老鴇子笑了聲,這便轉而對著身後揚聲吆喝,“來人哪,把春香,夏竹,秋雨,冬雪全都給我叫出來!好好伺候這幾位爺!”

鳳無霜一聽這名字,面色便有些變了去。他們帶皇帝來此,怎能讓些個庸脂俗粉臟了他的鳳眼!他冷冷道,“說了要最美的女人!什麽春夏秋冬!老鴇子,你敷衍咱們呢嗎?”

老鴇子聞言,遂便偷偷的瞧了鳳無霜一眼。她壓低音量,輕道,“其實,咱們花街剛剛來了一位絕色的天仙。幾位爺只要肯將身上最值錢的飾物交給我,遞給她身邊的隨從,她若是合了心意,便能邀幾位爺去她的小築與她春風一度。管保幾位必然個個叫好。”

鳳七漠聲道,“什麽個個叫好。咱們只消讓她陪著吃些酒,說說話。便也是了。”

皇帝蹙緊眉尖,這便不耐煩的把手中的折扇遞過去交給老鴇。道,“這折扇上的畫,是由清雅居士親自繪成。也算是絕世之作,價值連城。你去問問她的意思。可願見我。”

他說罷,這便一掀袍擺,坐在當堂。彼時大堂之內人來人往,眾男子俱是手中摟著女子調笑。皇帝窘得低下頭,面色肅然。

老鴇子笑了下,這便執了折扇退了去。不過盞茶時間,那老鴇子人便已經回到了正堂,對皇帝稟道,“實在對不住,各位爺。今兒個她不舒服,說是不見客。”她說罷,便把折扇原物奉還。

自古皇帝要得到一個女人,只消勾勾手指即可。哪兒曾想過到得這青樓之地,竟要受一個女子這等閑氣!皇帝面色忽而一變,他忽而負手起身,疾步出了樓子。

臨走之時,他冷冷的落了句,這女人好大的架子。竟連他的帳都不買。

太子回眸一笑,對身後的隨身侍衛淡淡的吩咐了一句,道,“封了這兒!”

眾人得了他的命令,這便依言而行。不過短短片刻光景,那千花樓裏的姑娘們便被官兵抓起來,送入天牢。那千花樓的大門也被人貼上了明黃的封條。

皇帝經過此事,終是泱泱不樂。這便也不逛了,與幾個兒子一道回了皇宮。

止清殿

魚青鸞挑高眉毛,古怪的戚緊眉尖。道,“沒成?怎麽可能!”

柳綠嘴角動了動,接著又道,“確實是沒成。皇帝一被拒絕,便氣得封了千花樓,直接回了皇宮。壓根兒沒去宿什麽娼。更別提您給他布的陷井了。”

魚青鸞嘴角抿了一點笑意。道,“喲,倒是比我想像中的要清純許多。行了,他不踩就不踩了。”她取了枝冰玉簪子,細細的把玩,竟已是大失了興致。

帝都外,花府

那人每天都會命令大夫人給他彈清心咒以清心志。他雖是身懷武功,可是那身子卻是極差。大夫人數度想讓他出外走走,都被他嚴辭拒絕。

對於他來說,在哪兒都是一樣。只要不讓他出門,他怎麽樣都成。

大夫人蹙緊眉尖,竟是有些憂心忡忡。開頭他醒來的時候,她怕他回宮之後會治青鸞的罪。可是如今她卻怕他不回宮,便讓青鸞這麽一直呆在止清殿裏!

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為著什麽,這麽不願見人。可她卻能明顯感覺到這男人心裏的痛楚。

跟傳聞甚是不同,這些日子以來,他很安靜。除了吃得少,每天也肯按時喝藥。可是他卻每天都要她給他不斷的彈清心咒。似乎只要聽著她的清心咒,他就能安靜下來。

“怎樣,太上皇今兒個可有說要回宮?”鳳九開了藥,按例詢問大夫人。

大夫人抿嘴淺笑,道,“沒有。他似乎很喜歡那萬佛寺。每天都會去院子裏頭聽經。”

“其實他需要的是多出去走動。可他偏生最愛窩在家裏。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,總不成說,還讓青鸞一輩子呆在宮裏冒認他罷。”鳳九蹙緊眉尖,淡淡的道。

鳳七並鳳無霜二人已經在他跟前數度試探。怕是再這麽拖下去,他們便會生疑。頓了頓,他又道,“還是說太上皇壓根兒就不知道有人在宮裏冒充他?”

“前些日子,我彈琴時與他提過。”大夫人蹙緊眉尖,憂心忡忡的道。

鳳九眉毛一跳,追問,“他怎麽說?”

大夫人搖頭,“他只淡淡的說了一個哦字。面且,竟隱隱像是松了口氣!似乎,他並不喜歡住在宮裏。”這一點,教她怎麽想也想不明白。那麽至高無上的一個人,大權在握。要風得風,要雨得雨。

聽到自個兒的身份被人冒認了去,他非但沒有氣惱,竟還就想順其自然!這若是換了旁人,早就惱得要提劍殺人了!

鳳九聽到這兒,面色微淡。他聳高眉尖,欲言又止。

大夫人見他面色不豫,這便飛快的問道,“這太上皇到底為何會得這種不願見人的怪病?”

鳳九抿抿嘴,輕道,“母親不必管他。只要他不鬧,便就也隨他去。青鸞的事兒,我自會看著辦。”他說罷,提了藥箱便走。

話雖這麽說,可大夫人終究還是憂心忡忡,生怕鳳九沒法兒應付這事兒。

她心煩意亂,那清心咒彈得自然也不甚清心了去。

那人遠遠的坐著,眉尖幾不可見的蹙著。待她彈到第三遍錯音時,他忽而揚聲命令,道,“你要彈這種琴彈到何時?造詣不如人,就好好的練練!”

大夫人這些日子從未被他喝斥,她心頭微微一震。遂便慌亂的道,“對不起,太上皇。是我的錯。”她說罷,這便收斂心情,想繼續彈下去。

“夠了!今兒個朕不想聽你的琴。你且退下罷!滾!”他的聲音陰褻難懂,教人的心裏撲通亂跳。

大夫人難堪的閉了閉眸,真就抱著琴起身。遠遠的去了。

今兒個她心神不屬,萬佛寺的鐘聲也沒法兒讓她平靜下來。她回房靜思好久,終於叫酸棗兒一道出了府。

萬佛寺

大夫人焚香祈福。她心中愁悶煩苦,疑慮重重。卻不知道去與誰人訴說。這會子到得佛前,她便哀哀而求,將自個兒心中所想,一一對佛訴說。

佛像威嚴,卻沒法兒為她解答心中疑慮。

“小師傅,小女子近日心中愁苦煩憂,想找大師為家人問問前塵。”身側有女子素巾包發,輕聲對一直在旁敲經念佛的小沙彌道。

小沙彌對那女子輕輕一福,道,“師傅說今兒個有貴客到,暫不接待旁人。施主改天請早。”

那女子倒也不加糾纏,便只對那沙彌作了個福。去佛前燒香去了。

大夫人轉身要走,卻冷不妨那小僧在她身後淡淡的道,“這位白發夫人,師傅今兒個候您多時了!”

大夫人心中微微一驚。她蹙緊娥眉,低聲道,“小師傅,我來廟裏,不過是來求個心境平安。並不是來見了緣大師的。”

彼時滿殿佛香繚繞,竟是教她心頭的煩郁之氣一下掃卻許多。

那小僧見她似乎要走,這便淺淺笑道,“施主最近痛失愛子,您不想問問那小公子如今身在何處麽?”

大夫人身子微震。她轉而凝向那小僧,疾聲道,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
那小僧未曾答話,這便手握木魚,忽而轉身,遠遠的去了。大夫人見他走開,遂便遠遠的緊隨其後。

一路之上香客不斷,走過一段石板路,那小僧便停在一道門前。他側過身子,對大夫人低頭作了個福。遂便揚聲與那門中的人道,“師傅!貴客已帶到!”他說罷,便飛快的退了去。

禪門大開,有人在屋裏請她進去。

進得屋去,她才發現這屋子布置極是清雅出塵。墻壁之上還寫了個大大的“了”字!

那僧人光頭白須,便就只盤膝坐在那了字之前!他面容盡老,一雙大手上頭斑斑點點。看來如同風幹了的樹皮。見著大夫人進來,他眼皮微微一擡,道,“夫人來了。請坐。”

大夫人抿抿嘴,這與他隔桌而坐。她斂著眉,低低的道,“請問大師,我兒身在何處?”

了緣大師漠漠的道,“逝去之人,縱是問了又如何?這一世你們母子情份已了,又豈可強求?”

大夫人聞言,心中不由的大悲。她顫然道,“可是他走時,我也沒能送他最後一程,每每思及此,我便難以入眠。青霄走了那麽久,都不肯入我夢來。怕也是與此有關。”她自懷中取出帕子來抹淚兒。

那大師閉上雙眸,空靈之聲緩緩而起。“逝者已矣,來者卻可追。夫人可知您的女兒,正等著您前去搭救?如今她死也死不得,活也活不成。飄渺在這塵世之間,好生淒涼悲苦。夫人來此,不正是為了她麽?”

大夫人忽而瞠大雙眸,她震驚道,“大師在說什麽,我女兒好好的活著。怎麽說她死也死不了,活也活不成?她如今身為當今九王妃,能得九王傾心相愛,又怎會淒涼悲苦?”

了緣眼皮略略擡起,他一下一下的敲著木魚。那木魚並著暮鼓之聲,竟是讓大夫人激動的情緒慢慢的清明起來。

“夫人一生能得三子二女。那位小姐,該是頭一個逝去之人。”

“大師莫要說笑。我女兒尚在人間,又豈會是頭一個逝去之人!”她說罷,這便起身要走。

了緣的道,“夫人又何苦為著一縷無主孤魂,而不顧自個兒女兒的生死呢?”

大夫人腳下一頓,心中已是駭然無比。

“那位小姐,該是天生殘疾。可是她歷劫醒來之後,殘疾忽而大好。性情也是大變。總是自個兒生的孩子,難道夫人心裏就沒有一點兒懷疑麽?”了緣一字一字的說著。

大夫人面色煞白,卻竟一時對他的話無從反駁了去。這些日子,她對青鸞時有懷疑。甚至一直在想,到底這個女兒還是不是她生的!她處處與青鸞不同,可又處處維護著她。這段日子以來,竟是已然與親女無異。

“夫人如今是要自個兒的親女,還是要那縷無主之魂?二選其一,應該不是太難罷。”了緣淡淡的,一字一字的道。

大夫人身子顫抖,她無力的靠在門邊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“夫人還是早下決斷,否則那縷孤魂便會為鳳舞帶來連天戰火。介時天火焚城,逝去無數百姓,夫人又豈是訟經念佛能還得清的。”了緣嘴唇薄抿,漠漠的道。

見她依舊不語,他又道,“那女子魂體強大,小姐又豈是她的對手?夫人若是真心想救親女,只須在十五月圓之夜,擺七串銅錢在自個兒的床頭,輕喊小姐的名字,自然可助小姐一臂之力。能不能幫助小姐,便就只在夫人一念之間。”

彼時大夫人額頭已是冷汗密布,她心神俱失,跌跌撞撞的出了廂房。逃也似的逃出了萬佛寺。

她一走,便有人自另一頭推門進屋。那人淺笑淡淡,嘴角薄抿。他對了緣大師作了個福。笑道,“大師恩德,容後再報。”

了緣瞠開老眼,清漠的瞧向來人。一字一字的道。“老僧並非為助施主,只是不願見到有人為禍天下蒼生。”

那人聞言,忽而縱聲而笑,他負手轉身,瀟灑長歌,“來也空空,去也空空。蒼生生來就有禍,生來就有禍!”

了緣聽罷那人的歌,這便低低的一嘆,道,“南無阿彌佗佛。”

一路之上,大夫人愁緒萬千。一時想起小時的青鸞受盡欺淩,一時又想起她說,誰敢殺我魚青鸞的男人,我便殺他!此前事體樁樁件件,都與先前甚有不同。

不必了緣再多說一句,她便已經知道,這個青鸞。並非自個兒自小養大的那一個。她唇兒顫抖,面色慘白。

據那了緣說,真正的青鸞已逝,一年之內,她連失二子,心中悲苦愁怨,又豈是外人能知!如今這青鸞,又甚得她心。叫她如何決擇!彼時花府院中花盆盡碎,一地狼籍。她心中一悚,這便一整心神,尋了個丫頭相問到底生了何事。

“夫人,西廂那位今兒個晚上什麽都不肯吃,奴婢們相勸幾句,還被他打傷了幾個!”新來的小娟眼角含淚,小聲泣道。

大夫人正想再問,冷不妨屋內傳來男子冰冷的聲音,“你去了哪裏!怎麽這時候才回來!”

大夫人抿抿嘴角,這便轉而對男子作了個福,道,“太上皇是不是餓了,小婦人這便去為您準備吃食。”

他肅著臉,面上陰褻難當。“朕問你去了哪裏!怎麽不回話!”

大夫人低下頭,顫然低道,“小婦人……”

“別在朕跟前自稱小婦人!你明知朕吃不慣他們做的飯菜,你還出去做什麽?”他任性的相問。

大夫人心中難受,不知哪兒來的勇氣,竟忽而犟嘴道,“不是您讓我滾的麽?”

他面沈似水,霜聲喝道,“朕沒讓你滾那麽遠!這兒不是你的宅子麽?你一個婦道人家,怎麽也不出個聲就出門去了!”

大夫人皺著眉,道,“民婦心情煩憂,自要出去散心。”

太上皇側過頭,似乎有些不知所措。他好奇道,“出外散心,就能解去憂愁?”

大夫人點點頭,應道,“正是如此。”

“那你去了哪裏散心?明兒個也陪著朕去。”他淡淡的說著。

這是頭一次,他主動提出要走出院子。大夫人心中微訝,嘴角卻抿著一點受寵若驚。她急急的道,“是!民婦現在就去為太上皇準備吃食。”她說罷,這便對他福了個身,轉身飛奔而去。

身後那人深深的凝著她的背影,許久才不發一語,回了自個兒的西廂。

伺候他吃晚膳時,大夫人問他,“朝中皇子甚多,不知太上皇屬意何人為帝。”

那人嘴裏含著一口吃食,久久不語。等他吃完了,才緩緩的答道,“他們哪個愛做皇帝,與朕有何相幹?”

大夫人一直以為他會說想要自個兒的孩子坐上皇位。聽他這麽一說,她的面色竟隱了一層薄薄的迷惑。“太上皇,您就沒想過要自個兒的兒子坐上鳳位麽?”

太上皇似笑非笑的盯了大夫人一眼。應道,“這事兒似乎與你一個婦道人家並無幹系。”頓了頓,他又道,“是不是自個兒的兒子能登鳳位並不重要,他們不得朕的歡心。朕為何要扶持他們?”

“鳳舞交到他們手上若能勝過龍騰,朕自然會扶持他們。”意思他們幾人能力不足,不足堪當大任。

大夫人恍然大悟,心中對這人不禁又起了另一層看法。說不定,旁人見著的太上皇,都不是真的!這人的心胸,似乎比想像中的要豁達許多。

誠如他所說,不是親生的又如何?只要她待她好,真心把她當成娘親,便也總是一種緣份。許是她韓若雪前世,真就是欠了她的!

止清殿

屋外風起雲湧,雷聲大作。

皇帝經過花街一事,果然再沒臉來跟魚青鸞求情。魚青鸞適時給皇後並小十九落了罪。把皇後由原來的貶為貴妃,改為貶為良娣。移至冷宮居住。小十九削王之後,又再貶為庶民,剝奪鳳姓,永不回朝。

至於陳家,仍然照舊按著她與魚青青相約的一般處置。一月之後,若她懷孕,便放過陳家。若然沒有,那就讓陳家盡滅!

顏青冒雨進了止清殿。對魚青鸞低聲稟道,“太上皇!”

魚青鸞笑了下,道,“嗯,青青怎樣了?”

顏青聳高眉毛,飛快的笑了下。道,“奴才已經將她送回了陳家,只待一個月後,陳家那兒傳消息過來了。”

魚青鸞淡淡嗯了聲。道,“那事兒,她可有起疑?”

顏青飛快的搖頭,道,“回太上皇的話,她從頭至尾都不知情。”只是終歸是她的親妹,這麽做,卻是過於狠毒了去。

魚青鸞可不這麽想。今次若非她正好冒認了太上皇,那魚青青母女的奸計豈非要得逞了去?她們姐妹,自打她穿越起,便註定是個你死我活的結局,今兒個她魚青鸞若是對她手軟了去,難道還能指望她魚青青會悔過,今後就不想著要害她了?

人家想的是要她們母女一族性命全滅,難道她還能不這麽回敬她?

陳府密室,陳落並二夫人坐在當堂,那地上跪著的人,正是魚青青!

陳水心面如土色。她顫然的道,“青青,你不是在止清殿裏服伺太上皇麽?怎麽就回來了?”這一個月後,她若懷不上,陳家可是要全滅了的!

魚青青低下眉頭,她顫然的扭著帕子,什麽都不說,似是受了無盡的委屈。

陳水心見她這般模樣,自然知道她不便開口,她心中微寒,接著又問,“到底是怎麽回事兒!青青!你倒是說話呀!太上皇他,不會連一次都沒寵幸過你罷!”

魚青青聽到這兒,忽而擡眸否認道,“他自然寵幸過的!”她側過頭,臉上竟起了一層薄薄的羞澀之意。

陳水心接著又追問,“那寵幸了幾回?有沒有懷上?”

魚青青面色一時喜,一時悲。她盈盈的道,“娘親說的哪裏話!這才半個月的時間,哪裏能診得出有沒有懷上!”

“那他怎麽把你打發回來了?你倒是說話啊!”陳水心急得面色發青,恨不能立刻叫大夫前來給魚青青診脈!

“太上皇說,他要讓青青回來養養身子。說是若然懷上了,便不能再這麽辛苦了。”她說到這兒,竟是忽而一笑。

陳落聞言,嘴角薄薄一抿。道,“辛苦?太上皇身子不是很差麽?青青服伺他,又豈能談得上辛苦二字?”怎麽著,他也不能與太子無霜相提並論罷!

魚青青蹙緊眉尖,嗔了陳落一眼。面色已是羞得通紅。那人的身子,分明健壯有力的很!又何來病弱一說!她囁嚅的道,“太上皇,每天都會寵幸青青……”接下去的話,她沒有說。可是陳水心不知怎麽卻變了臉色。

太子無霜先前與青青夜夜蜜愛,也沒教她這般羞澀難當。這人只短短半月時間,竟就似乎教青青欲罷不能了去。

陳落淺笑淡淡,道,“剛剛太上皇派人來傳話,說是再給青青一個月時間。若然一個月後,青青依舊沒法兒診出有孕,那就滅了陳家!”他說到這兒,眼角朝著魚青青淡淡一劃。

“連皇後並皇帝求情都求不下,可他卻願意為青青通融半個月。這人也並非想像中那麽無情。”他說到此,這便拿了盞茶吃著。

魚青青聞言,面色更是羞得通紅。她慢慢的點頭,細聲道,“那人待我確實不錯。”

陳水心狠狠一眼瞪向陳落,怒道,“你還說!全是你的主意!現在出了事,你卻還跟個沒事人似的!陳落你給我聽著,真若是陳家被太上皇落了罪,你就吃不完兜著走!”

陳落嘴唇薄抿,淡淡的道,“姐姐說的哪裏話,陳家若滅,難道落兒就不用死麽?只是你選的那兩人太差,竟教太上皇看出了破綻去。”

“別怪我沒提醒你們,你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,這若是青青依舊沒法兒懷孕,咱們陳家可是真得滅了!”他說罷,這便起身整整袍擺,快步而去。

他一走,陳水心便冷冷的瞧向魚青青。道,“還有一個月的時間,青青,咱們陳家冒不起這個險!為著陳家,只有犧牲你了!”彼時她面容扭曲,看來可怖已極。竟是教魚青青嚇得大叫出聲。

“娘,您想怎麽樣!”她心中忽而起了不好的預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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